当地时间12月23日12时12分,俄罗斯总统普京年度记者会在马涅什展览中心举行。
今年记者会依旧是以线下形式召开,但受到新冠疫情的影响,记者人数被限制在500人左右。
从2001年起,普京年度记者会从未缺席。他妙语连珠的回答,受到好评。今年,由于俄罗斯外临乌克兰问题,内有疫情和经济衰退,他的记者会因此更受外界关注。
据俄新社报道,记者会持续了3小时56分钟,普京回答了55个问题 ,涉及俄罗斯内政、中俄关系、俄乌关系及俄美关系等话题。
“美国应意识到,他们遏制不了中国发展”
普京在记者会上谈到中俄关系时表示,他本人和习近平主席保持着高度互信的关系。中俄两国各领域合作发展迅速,成果丰硕。亚洲是世界经济发展速度最快的地区,而中国已经是地区和世界经济发展的领头羊。中国是俄罗斯第一大经贸合作伙伴,目前双边贸易额已恢复到疫情前水平。此外,两国在能源、航空航天、高科技、军事、安全和人文领域的合作发展态势喜人。
普京强调,中俄的合作不仅造福两国人民,也是国际关系领域的稳定因素。
谈到具体的军事合作时,普京称:“中国军队基本上装备了最先进的武器系统。我们甚至共同开发单独的高科技武器,比如飞机和直升机。”
近期,美国和英国等国家炮制“外交抵制”北京冬奥会。普京也提到了这一问题,还一针见血地点出了美国的“心思”。
普京表示,(美国等国的)决定是错误的,一位美国前总统曾告诉他,苏联和美国抵制奥运会是一个巨大的错误。谈到总统的身份时,他说,“猜猜是哪一个”。
他指出,抵制北京方面的行动显然旨在削弱中国的崛起。这是一个“战术上的、政治上的举动”,在体育领域没有立足之地。西方对包括俄罗斯选手在内的竞争对手施加压力是不恰当和有害的,也是徒劳的。
普京指出,美国无法遏制中国成为世界领先经济体,美国应该意识到这一点。它必须知道自己的行为是错误的。
“俄罗斯只想要安全”
乌克兰问题,是记者会上最受关注的问题。有一名记者提问称:“西方国家宣称俄罗斯将入侵乌克兰,现在真实的情况是什么?一场战争是不是迫在眉睫?”
普京对此表示,当前的紧张局势其实始于2014年乌克兰政变。在那之前,俄罗斯已经准备好与前苏联加盟共和国的亲西方政府合作。在乌克兰冲突基本解决之后,时任总统亚努科维奇已经同意让步。
但政变后,乌克兰两次使用武力镇压叛乱,拒绝遵守明斯克协议(即停火协议),并采取了歧视少数民族的政策,违背了乌克兰在明斯克协议中的承诺。因此,俄罗斯不得不在克里米亚和乌克兰东部采取行动。
普京认为,目前俄乌边境的态势升级,表明乌克兰会采取第三次行动。俄罗斯认为克里米亚是己方领土,可能遭受乌克兰的攻击,为此俄必须为军事行动做好准备。俄罗斯也必须了解西方在俄国家安全问题上的立场。
他表示,美国人说希望通过谈判找到解决办法,他也希望能够(在这一问题上)采取外交途径。
随后,又有记者用英语提问称:“你能保证俄罗斯不会攻击其他国家吗?你认为西方对俄罗斯还有什么‘不了解’?”
普京说,我们的(欧洲)“合作伙伴”显然认为俄罗斯太大了。“这可能是因为过去的欧洲帝国不复存在,而现在的欧洲国家都很小。俄罗斯已经尽其所能与西方成为朋友,向西方官员披露核机密。这还不够吗?为什么要通过支持高加索地区的恐怖主义来直接伤害俄罗斯?然后是北约的五次扩张浪潮,以及对俄罗斯担忧问题的完全漠视。”
普京强调,俄罗斯只想要安全。“俄罗斯的行动取决于它面临的威胁。目前,俄罗斯认为北约在欧洲的进一步扩张是不可接受的,因为这将威胁到俄罗斯的国家安全。例如,美国绝不会容忍在其边境附近部署导弹系统。如果墨西哥和美国的关系因为一些历史性的怨恨而恶化,墨西哥变成敌对国,会发生什么?
他补充说,北约承诺不向俄罗斯边境扩张,这是对俄罗斯的欺骗,北约应该解决俄罗斯的担忧。这一立场非常明确,但西方假装不明白。
在回答有关天然气供应的问题时,普京强调,与美国不同,俄罗斯正在履行向欧洲输送天然气的义务。“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与欧洲的天然气危机毫无关系,”他说,“他们(欧洲)制造的问题应该由他们来解决,我们准备提供帮助。我们正在这样做。”
针对俄罗斯试图操纵天然气市场的指责,普京称,欧洲天然气紧缺是欧盟决定在现货市场购买的结果。俄气不应该为欧洲的能源危机负责,乌克兰和欧盟对俄罗斯企业的所有指控都完全不真实。普京还指责欧盟在利润丰厚的现货市场上转售其以长期合同价格购买的俄罗斯天然气,例如德国正在通过波兰向乌克兰反向输送俄罗斯天然气。
“我怀疑这些天然气最终流入了乌克兰。欧洲、德国的消费者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应该要求相关当局把事情查清。”他说,“他们应该继续向欧洲和德国送天然气,而不是向波兰和乌克兰,这将影响现货市场价格。”欧洲目前正面临前所未有的天然气价格飙升,天然气期货创下了每千立方米2187美元的历史新高。
“总的来说,政府的工作令人满意”
俄罗斯记者更为关心俄国内议题。今年以来,俄罗斯连续遭遇新冠确诊高峰,死亡病例和住院率居高不下。作为率先完成疫苗研制的国家,俄罗斯的接种率却相对较低。截至2日,仅有44.8%的民众完整接种。
受疫情影响,去年俄罗斯经济下滑3.1%,今年前三季度实际GDP同比增长4.6%,经济实现复苏主要得益于国家经济复苏计划以及能源价格上涨。随着经济向好,俄罗斯失业率大幅回调,但过于宽松的货币和财政政策导致通胀高企,今年俄罗斯已经连续6次加息。由于奥密克戎病毒侵袭,俄罗斯四季度增速预计将略有放缓。
针对这些问题,普京解读称,事实证明,俄罗斯经济比世界20大经济体俱乐部中的其他一些国家,更能应对新冠疫情的冲击。俄罗斯的跌幅没有那么大,而且它的复苏速度比其他一些国家快。
普京提供了一些经济统计数据,解释说,一些关键行业表现良好,包括有利于出口的农业和建筑部门。实际工资也有一些增长,但是,从不利的方面来看,通货膨胀也有所增加,劳动力市场也面临一些挑战。他提供了更多的指标,详细描述了俄罗斯的对外贸易、国债和外汇储备,他说,这表明了一个健康的宏观经济形势,但由于大流行,民众预期寿命方面出现了一些令人担忧的消息。
普京认为,总的来说,政府的表现“是令人满意的”。
至于疫情,普京解释说,俄罗斯今年以来的数波高峰,是因为病毒发生了变异。“在医疗系统效率较低的地区,或者在免疫系统受损人群较多的地区(一些非洲国家就是如此),出现新菌株也就不足为奇。”
普京遗憾地说,许多俄罗斯人不认同接种疫苗的重要性,但他不会对拒绝接种的人施加压,因为这种压力只会让人们在“逃避强制措施方面更有创造力”。
在他看来,政府必须尊重人们,说服他们接种疫苗,而不是打击他们。“就突破性病例而言,接种疫苗的人感染新冠病毒的几率明显小于未接种疫苗的人,后者更有可能出现严重症状。”
记者会上还出现了不少轻松的问题,而普京的回答也金句频出。
“今日俄罗斯”就近期英国作家J.K.罗琳被跨性别者攻击,以及欧美的“取消文化”(指网民因某种问题抵制某一人物或事件)向普京提问。
他回答称,俄罗斯将不可避免地受到其他国家文化变化的影响。但他就个人而言,支持传统的性别观念。他对一些特别古怪的案件感到不安,比如一名被判强奸罪的男性声称自己是变性女性,从而进入女子监狱,并继续强奸其他囚犯。
普京说,俄罗斯必须追随其他国家积极的进步趋势,并利用自己的智慧,拒绝那些有害的东西。俄罗斯有着强烈的文化认同感,这有助于国家找到自己的道路。
还有记者问了一个关于俄版圣诞老人“严寒老人”(Father Frost)的有趣问题。原来,俄罗斯有位年轻人起诉了严寒老人,称他“无法满足自己的愿望”。
针对这个问题,普京忍俊不禁地说:“作为一名受过教育的法学家,我应该指出,严寒老人只给好孩子送礼物。所以,这位20多岁的原告在提起诉讼之前,应该反思自己近年来的行为。”